天上仙人人间莽夫（第1页）

此为人间，仙人止步。

——题记

我握刀柄的手有些发痒。城头老酒还剩半壶，雨珠顺着蓑衣滴在玄铁刀鞘上。

银发仙人踏着雷云而来，玉剑指我喉头：“天门关守了八百年，该换仙界坐庄了。“

刀光比雷声更快。

第一刀劈碎了他鬓角玉簪，第二刀斩断腰间流苏绦，第三刀削去半截剑锋时，他瞳孔里终于映出我那只浑浊的独眼。

“你不可能“玉剑碎片坠在青石板上，声音比琉璃更脆。

我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，刀刃抵着他咽喉慢慢下压：“八百年前我剜右眼换刀心，三百年前断左臂证武道。“血珠顺着刀槽蜿蜒成溪，“现在，我叫守门人。“

天雷在他掌心炸开时，我嗅到焦糊味。不是来自掌心雷，是他道心崩裂的焦香。真气激荡震碎城头砖石，那些藏着旧刀痕的砖块哗啦啦坠入护城河。

当他的仙骨卡在我刀锋里发出裂帛声，我忽然想起师父临终的话。那年他独战九大剑仙，浑身浴血却放声大笑：“都说天上仙人高妙，怎不知人间莽夫最擅斩仙？“

最后一刀劈开云层时，雨停了。我拄着刀坐在仙人尸体旁，用残缺的刀刃刻下新痕。城楼阴影里蜷缩的小乞丐突然探出头，脏兮兮的手指着天空：“大叔，彩虹在流血。“

我抹去脸上血污，独目望着虹光里消散的仙魂。城下护城河泛起猩红涟漪，那些沉睡八百年的刀意正在苏醒。

此为人间，仙人止步！